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悼影

如果可能,
她已隨著另一個她逝去,
在風中…

楔子
夜晚,行人匆匆的走在忙碌的街頭。霓虹燈閃著繁華的七彩亮光,五顏六色的招牌矗立在這座星空下的城市。刺眼的燈光照著斑斕的斑馬線,一家家熱鬧的店面肩並著肩。喇叭聲和叫賣聲交織圍繞著車水馬龍的十字路口,一輛輛車緩緩駛過,駕駛們眼前的紅綠燈亮著。被遺忘的消防栓孤獨的依靠在變電箱旁,一個空鋁罐被街上急步走過的行人踢著,流浪到不知名的街巷。一輪明月高掛夜空,沉默的俯看人來人往的街道,迷朦的月光被耀眼的光線所掩蓋。街燈昏黃的照應著無人的小巷。一位婦人穿著針織毛衣和輕便的簡單長褲,推著嬰兒車穿過巷口,走入人群。
她微捲的長髮被梳成髮髻,有兩根髮絲滑落,在她黝黑的臉前飄著,娃娃車裡的嬰兒不安穩的睡著,吸允著拇指,稚氣的臉上映著微光。婦人放慢腳步停在一個乞丐面前。
這是個衣衫襤簍的乞丐,歷經風霜的臉上刻著歲月的痕跡。他不發一語,就坐在那兒。
婦人猶豫了一兩秒,從掛在嬰兒車手把上的米色女用背包中,拿出一個薄荷綠的皮夾,輕輕打開,望了那乞丐一眼後,拿出三個銅板,放在他面前哪個殘破不堪的碗裡。
乞丐的眼神仍空洞,婦人沒再低頭望他,只是推著娃娃車,快步往不知名的目的地走去。
良久,乞丐霍地站起身,一跛一跛的往路口走去。手裡端著那只有缺口,裝著銅板的碗。擦肩而過的行人無不對他行注目禮,但他視若無睹的繼續向前。走了一會,他停住腳步,眼神看向身旁雄偉的建築。
那是一棟有著濃濃現代感的建築,金屬的柱子聳立在門口,白色磁磚砌成一面牆,微微傾斜的屋簷抖落些許灑在上頭的星光。頓時,乞丐的眼迷濛起來,模糊了這新建的音樂廳,靜靜的凝望著,目光彷彿穿透了那厚厚專牆和無人的走廊,停留在鋪著紅地毯的音樂廳…
幽幽的,和諧的琴聲滑過,溫暖而耀眼的光芒映照著一個秀麗亮眼的人兒。她白皙的腳上穿著一雙米色的娃娃鞋,飄逸的裙擺在細瘦的腿邊飄揚著,雪紡紗的淡色洋裝襯著她吹彈可破的肌膚,雪白的蕾絲輕輕的依靠在她柔弱的身上。凹凸有緻的玲瓏身段搭上剪裁合宜的連身裙,一雙象牙白的手輕盈的在黑白琴鍵上舞動,修長的手指奏出動人的旋律。挑染棕色的自然捲波浪長髮輕輕的披在她肩上,輕輕的飄揚。瘦削的瓜子臉上,粉嫩豐滿的唇和微微上揚的嘴角牽動出一個甜美的微笑。白裡透紅的雙頰有著可愛的小梨窩。她有一雙烏黑明亮的大眼睛,深邃明亮的雙眸裡透著無邪。捲翹的睫毛隨雙眼眨呀眨的…這是一張完美細緻的臉龐,柔美的她帶著純真和難以捕捉的小女人的韻味。及膝長裙遮不住她若隱若現的美好身材,薄透淡妝也蓋不掉她姣好的臉蛋。舉手投足間透著優雅的氣質與自信。
音樂廳裡除了這悠揚的鴉雀無聲,觀眾們有的屏氣凝神的專注在台上的演奏,有的沉浸在優美動人的琴聲中,有的讚嘆著這場完美的演出。無庸置疑,人們全都陶醉在悅耳的音樂裡。女孩從容不迫的彈完最後一個音。寧靜了半晌,她站起身,輕微的鞠躬,如雷的掌聲這才響起,這無疑是場零缺點的演出。
在台下,幾乎全場都歡聲雷動─只除了她。那個和台上演奏者一模一樣的臉上有著矛盾的表情,她有著同樣清秀的臉龐,卻沒有妹妹晶瑩剔透的肌膚,也沒有柔順的秀髮,更沒她公主般的氣質。削短的黑色頭髮顯的俐落清爽,蒼白的皮膚,深不見底的憂鬱眼眸透出智慧,寬鬆的白T恤加上牛仔褲帶點輕鬆,白色帆布鞋有著隨性的感覺。
她靜靜的看著台上光采四射的雙胞胎妹妹,眼神帶著清楚的驕傲和若有似無的嫉妒,抿了抿嘴唇,她隨著眾人鼓掌,掌聲卻隱約帶著酸楚和複雜的心情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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